有一种美,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;还有一种美,能让土匪都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
在湘西苗族自治州古丈县,有一个名叫张家坨的小山村。村子里住着一位整整100岁的老人,她的名字叫杨炳莲。她除了“百岁老人”的称呼,还有另一个称号:中国最后一位压寨夫人。
同时,杨炳莲也号称中国最美压寨夫人。
1934年,杨炳莲15岁,她邂逅了一生所爱——古丈县第一悍匪张平;或者说,古丈县第一悍匪张平,被一个名叫杨炳莲的小姑娘深深迷住,无法自拔。
提起张平,古丈县当地人都直摇头。张家祖上原本是附近有名的大地主,张平出生时,家道中落,但是基本的“体面”,张家在张平出生之后仍旧维持了几年。就是这几年强撑的体面,让张平落下个好吃懒做的恶习。
随着张平渐渐长大,老爹慢慢管不住他了。15岁这年(1921年),老爹给他娶了个媳妇,以期媳妇能管管他。
可想而知,老爹都管不住的恶棍,媳妇能管得住?因此,结婚之后,张平的媳妇每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:“别打我!别打我!”不到一年,媳妇实在受不了张平的残虐,一根白绫驾风而去了。
媳妇死后,张平在为恶的路上越走越远。
当他第一次见到杨炳莲时,张平已经由一个小小的地痞,成了杀人不眨眼的“恶魔”。
那一天,杨炳莲正在父亲开的杂货铺无聊地看着过往行人。突然,在她眼前出现一个年轻的官兵,腰里憋着一把手枪,制服笔挺笔挺的、鞋子也特意擦的很干净,这个年轻人就是张平。
张平来杂货铺,原本是来收保护费的。可是当他远远地看见她,一腔痞气,就如同被扎了一个小针眼儿的气球一般,慢慢泄去。
张平望了望四周,一看没人注意他,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,躲了起来。然后,他把枪憋在腰里,又整了整衣服、擦了擦鞋子、捋了捋头发,深呼了几口气之后,迈着大步向杂货铺走去。
杨炳莲看到有个官兵走来,心里咯噔一下:莫非他是来收保护费的?
对面的张平,则比杨炳莲更紧张——毕竟,活了这么大,第一次遇到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姑娘。因此,当张平走到杨炳莲面前时,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杨炳莲则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钱放在柜台上,然后低着头、怯怯地对张平说:“今天就这么多钱了。”
张平愣了一下,没想到她把自己当土匪了,额,也难怪,自己本来就是土匪嘛。
想到这里,张平赶紧摆摆手,对杨炳莲说:“我是来买针的,衣服破了,想买针线补一下。”说完,脸竟然有些红了。
要知道,张平已经是古丈县有名的悍匪了,他看上的姑娘,从来都是直接抢走。像这样扭扭捏捏娘们儿唧唧的和一个女人说话,他还是头一次,大概,也是最后一次。
听到张平是来买东西的,杨炳莲有些诧异。
于是,杨炳莲赶紧找来几根针和一卷线,递给张平。张平接过针线,抬头望了杨炳莲一眼,恰好,杨炳莲也在看着他。
只一眼,她清澈见底的双眸,彻底摄住了他的魂魄。张平的脸“唰”的一下就红了,从口袋里掏出钱丢在桌子上,拿起针线就跑了。
从这一天起,张平隔三差五地,就来杨炳莲的杂货铺买东西——不是针头线脑,就是零食饮料;而杨炳莲,也从过去无聊的等待,多了几分期待。
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一个月,张平再度出现在杂货铺前,身边多了一个军官。
后来,杨炳莲才知道,那个军官是古丈县驻防司令长官。张平把他拉过来,是为了给自己撑场面,而且,他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来——提亲。
再一个月后,杨炳莲嫁给了张平。
有人说,婚前是公主,婚后是保姆。何况张平这样的惯匪,杨炳莲有些担心:张平会不会也像他第一个老婆那样,对自己拳打脚踢?直到结婚一年,杨炳莲才打消了这个顾虑,她回忆道:
“可是慢慢地我发现,这种担心没了,结婚大半年,他还像结婚两三天那样对我。”
这种天天当“新娘”的日子,让杨炳莲意识到,张平是真心爱她。人生得一夫如此,妇复有何相求?
张平对杨炳莲的爱,还体现在诸多生活细节。
比如说,1944年,张平绑架了几个村民,就把他们捆在自家后院。杨炳莲知道以后,就悄悄把他们放走了,还给他们一人发了些盘缠。土匪绑了票,不仅没勒索到一分钱,还倒贴了盘缠,这倒是新鲜事!
张平知道(肉票)跑了之后,大怒,下令将看守肉票的人给宰了。这时,有人站出来告诉张平,是“少奶奶”放走肉票的,这才作罢。
此时,张平与杨炳莲已经结婚十年!
张平对杨炳莲的宽容,除了她长得美之外,大抵,是她的心灵很美很干净。
1950年秋,张平被公审枪毙,作为土匪的“压寨夫人”,却因为为人忠厚、没有做过坏事,常常帮助老百姓,逃过一劫。之后,杨炳莲依旧守着那间杂货铺,独自带着11个孩子生活,再也不曾改嫁。
至今,杨炳莲已是100岁老人。虽然气色上看,大不如前几年,可是眼不花、耳不聋,则是上天对她的“美”的最大眷顾。